窗外的雨丝织成一张密网，将老旧别墅与外界彻底隔绝。我蜷缩在沙发角落，听见父亲粗重的呼吸从楼梯传来。三天前那场车祸让他的脊椎受损，此刻连爬上二楼都需要人搀扶。

他倚着拐杖出现在客厅门口，白大褂下裸露的胸膛沾着碘伏的刺鼻气味。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，在深灰色羊毛地毯上洇开暗红的血迹——那是三天前车祸留下的痂口。

"去厨房拿止疼片。"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，"第三层搁板。"

我盯着那具被病痛扭曲的躯壳，突然想起六岁那年他把我举过头顶时的力道。那时他还是急诊室里叱咤风云的主刀医生，如今连系鞋带都需要外甥女帮忙。

被雨水浸透的边界

晚餐时他多喝了两杯威士忌。餐桌上飘着洋葱炒牛柳的香气，却盖不住碘酒与腐肉的混合味。我蹲在厨房擦溅到墙上的酱汁，余光瞥见他摸索着墙边的扶手，拐杖杵地的声响在空旷走廊里格外刺耳。

"扶我回去。"他的手搭上我的肩膀时，酒气裹着消毒水扑面而来。我刚转身就被推到墙上，他沉重的身躯压得我后背发疼。他的手指扣进我腰间肉里，像是要嵌进骨缝。

"痛......"我咬住嘴唇，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在耳边炸开。突然间想起三天前的急诊室，护士说他脊椎横突骨折，需要卧床三个月。

"替我按摩......"他的舌尖扫过我的耳垂，带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。我推开他时，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指甲掐进掌心的力度恰到好处——既不会留下瘀青，又能证明他还在掌控全局。

血缘的漩涡

凌晨两点的暴雨声中传来剧烈咳嗽。我端着温水冲进卧室时，看见他正用颤抖的手指解腰间的透气胶布。病号服下凸起的引流管随着呼吸起伏，像条蜿蜒的蛇。

"替我......"他张开嘴，我已明白未尽之意。我跪坐在床沿，他的手掌摊开在后颈，指尖擦过我散开的发丝。引流管随着我的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，像某种诡异的伴奏。

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——是窗外的梧桐树被雷暴折断。我们同时屏住呼吸，直到枝桠砸碎玻璃窗的瞬间，他突然翻身将我压在床头。玻璃碎片嵌进床单的花纹里，暗红色的血珠顺着他的脊椎流下，与雨水混作一色。

禁忌的晨光

天亮时我发现床单被染成诡异的焦糖色。窗外的梧桐树干横亘在破碎的玻璃窗框里，像某种狰狞的雕塑。他侧躺在床上，引流管被扯得不成样子，却只是闭着眼睛说："扶我起来......"

我蹲在地板上整理散落的药瓶时，听见他从床头柜翻找东西的声音。突然传来玻璃瓶摔碎的清脆声响，我抬头看见他握着安眠药瓶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。

"别......"我刚跨过床沿，他已仰头吞下整瓶药片。我扑过去时，他嘴角渗出黑色血沫，手指却仍死死扣住我的手腕——就像三天前那个雨夜。

窗外的梧桐树在晨光中投下诡异的影子，与床单上的暗红斑驳交织成某种神秘符号。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，却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急诊室，护士说他脊椎横突骨折，需要卧床三个月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