灯光打在林夏脸上时，她总觉得那层暖黄色的滤镜像蝉蜕壳粘在皮肤上。汗水顺着鬓角流进耳根，她听见程砚在镜头后低笑："再真实一点，林小姐。"

导演喊停时她摘下隐形眼镜，视线模糊中看见程砚正对着监视器反复播放刚才的片段。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滑动的痕迹像蚯蚓蜿蜒，她说："你觉得哪里还不够真实？"

程砚转过椅子，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松开，露出一小片胸膛的汗毛。"你的眼神太干净了，"他俯身凑近，气息喷在她耳垂上，"就像个穿着滤镜的演员。"

林夏攥紧了话筒支架，指甲陷进塑料里。她知道程砚说的是实话——这个月第三场戏，她都在对着空气演吻戏。

滤镜外的真相

剧组杀青那晚，程砚把林夏带进摄影棚。月光透过遮光布的缝隙洒进来，像撒了一地的银砂。他递给她一副老式胶片滤镜，镜片上浮着一层青灰色雾气。

"试试看，"他说，"世界会变得不一样。"

林夏戴上滤镜时，首先看见的是程砚眼神里的倒影。那些平时藏在瞳孔深处的褶皱突然舒展开来，像被风吹散的云。他解开衬衫的动作很慢，每一粒纽扣掉进托盘的声音都像是敲在她心上。

床单是剧组常用的那种厚棉质，摩擦时发出沙沙的响声。滤镜让暧昧的灯光变得昏黄，程砚的吻落在她锁骨上时，她忽然分不清这是表演还是真实的欲望。

真实滤镜下的对决

第三天凌晨三点，林夏在咖啡厅遇见程砚的未婚妻。那个女人穿着淡蓝色孕妇装，手里捧着程砚送的那副滤镜，正对着镜子试戴。阳光穿过玻璃窗打在镜片上，折射出的光斑像一场无声的嘲讽。

林夏端着拿铁站在原地，突然想起程砚说过："滤镜最妙的不是遮蔽，是让人看见想看见的。"孕妇装上的碎花图案在滤镜里变成血色斑点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咖啡机还响。

那天拍摄时程砚对着镜头笑得异常灿烂，他递给她剧本时指尖擦过林夏的手背。她看见他掌心有一道浅浅的疤痕，像是被滚烫的滤镜片烫出来的。

滤镜终将消散

最后一场戏是雨戏。滤镜让雨水在镜头里显得粘稠，像被拉长的蜂蜜。林夏咬着嘴唇演痛哭戏时，听见程砚在镜头后说："眼泪不够真实。"

她突然想起滤镜盒里那张泛黄的剧组合照。照片边缘褪色的部分藏着程砚和未婚妻的合影，两人身后是刚杀青的滤镜剧组布景。那些真假难辨的场景像一场永不散场的戏。

夜戏收工时林夏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摄影棚。滤镜盒倒扣在化妆间地板上，月光漏进去像撒了一层盐。她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，混着咖啡厅孕妇装的窸窣声。